希望小学  希望之光

文/文馨

1998年底，禾丰公司在黑龙江泰来县大兴镇出资10万元赞助当地政府建立禾丰希望小学，一年来，希望小学是否建立，状况如何，一直牵挂着众多禾丰人的心。

1999年10月底，我们接到了泰来县政府的邀请，于11月4日踏上了赴泰来的列车，参加希望小学落成典礼。

越往北走，越觉得寒冷，半夜里冷醒了，难以入眠。打开窗帘，外面漆黑一片，除了偶尔一个小小的车站，几乎看不到任何建筑。泰来县处于黑龙江和吉林的交界，是全国500个贫困县之一，没有什么资源，只有勉强长草的盐碱地。“明天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学生，什么样的学校呢？”我不断地猜测着。对于希望小学，我们(同去的还有农大禾丰财务经理高斐小姐)印象就是那幅著名的摄影，一个女孩在破旧的书桌前，手里握着笔，抬着头，一双如小鹿般清激无助的双眼看着镜头，那眼神让人很心酸，题为”我要读书”。也许，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双双眼睛，想到即将面对的场面，我心中既充满了希望，更有不愿目睹落后的胆怯。

清晨，我们走出了泰来车站，一位中年知识分子向我们走来，并伸出了双手，“是禾丰的吧？快，快上车”谈话中知道，他是大兴镇中心学校的副校长，听说我们要来，他们派来了大兴镇好的车——大概用了十年的吉普车，年轻的司机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欢迎，给我们放起了音乐，尽管放声机已经跑了调儿。“你们禾丰集团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，这个学校是很好的，看了你们就知道了。”路上，胡校长不断地表达着对禾丰的赞美和感激。大兴镇很远，从秦来下车后又颠簸了两个小时，中间又坐船摆渡嫩江后，才到了大兴镇政府，与前一天到这里的金总、王仲涛财务总监、董桦经理会合。金总他们住的据说是镇政府很好的房间，简朴的房间里四张床，卫生间在室外，一杯杯热腾腾的红茶，表现出主人的热情款待。10点钟，我们与泰来县县长、教委主任一同上了车，向希望小学行驶。我很紧张，我想我们当时的几个人都很紧张，我们非常担心看到的是马马虎虎的建筑，糊里糊涂的教育，傻傻呆呆的学生……因为我们心中抱了好大的希望，真怕它像肥皂泡一样破灭，所以，我们在车里谈的都是非希望小学的话题。突然听董桦说：“看，就是这个学校吧？”蓦然抬首，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所漂亮的砖瓦建筑，建筑很长，大概有60多米，建筑外包围着高高的大围墙，隐隐约约我们听到了欢快激昂的鼓乐声，近了，更近了，那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啊!校门口，围墙上，插满了鲜红的、金黄的旗帜随风飘扬：门口，站着两位英姿飒爽的戎装战士，车行过大门，两位战士给予我们一个非常标准的敬礼。操场上，一个个矮小的身体排成两行，寒风中，他们手里的花束飘扬摆动，他们的旁边站着或年轻，或年老的老师们，手扶着孩子们的肩，共同注视着校门口;更有鼓乐队在演奏着欢迎的乐曲……我们几乎是震惊了，我不知道别人怎样，当我看着孩子们摇动手中花束，稚嫩的嗓音齐声喊着：“欢迎，欢迎热烈欢迎；感谢，感谢，万分感谢!”我的心跳很快，打开车门的手竟开始颤抖，心中油然而生的是非常强烈的神圣感……在孩子和老师的注视下，我们下了车，走进了希望小学。整个小学占地7500平方米，建筑面积500平方米，这是一个砖瓦结构的条形建筑，平房，中间是大门，门上是金黄大字“禾丰希望小学”，下面是一个红色条幅“禾丰希望小学落成典礼”，走进大门，是一个15平方米左右的厅，两边墙上是各种海报，“百年大计，教育为本”“学习是摆脱贫困的捷径”等等，走过大厅，左右两边是长长的走廊，右边走廊尽头是阅览室，依次是五年级、四年级、三年级、卫生室、活动室等。每个教室都不大，教室后是学习园地，前面是乌黑光洁的黑板，崭新的桌椅还散发着油漆的芳香，教室中间有一个火炉，炉火旺盛，房间里阳光明媚，温暖如春。阅览室四周摆满了书柜，书柜中是各种各样的学习书籍，我们就坐在阅览室里，听校长给我们介绍情况。“目前学校有44名学生，8名老师……为什么这么少？还不是因为水灾，很多人都搬离这个地方了，再有，现在计划生育做的太好，一个村一年只有几个孩子出生；再有，就是还有一些孩子念不起书，辍学了……”外面很冷，风呼呼的，我有点儿心不在焉了，我很担心外面的孩子是否受得了，为了迎接我们，我估计他们把好的衣服都穿来了，红的，黄的，绿的聚在一起非常鲜艳，但是都没有穿任何外套，一张张小脸冻得通红，却还是笔直地在风中站立，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。在我们提议下典礼提前开始了，鼓乐声中，我们雄纠气昂地走到操场前端，站成一排，仿佛领导检阅般。徐校长用激动的近乎颤抖的声音宣布了典礼的开始，掌声中手拿花束的孩子们奔向我们，有的是大方地、有的是羞涩地给我们献花，20几岁了，也收到过很多次鲜花，比手中的绢花美丽、生动得多，但我，我应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相当激动和感动，因为从孩子们的眼中我们看到了真诚的谢意，抬起头来8名老师又向我们投来深情的目光，向旁边看去，围观的人群更送来钦羡敬仰的注视；四个孩子走到麦克风前开始致辞，说实话，现在我几乎记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，那些话发自内心，说不尽的感谢，感谢不完的恩情，当正在朗诵的一个男孩抬起手擦去不断滚落的泪水时，我的泪也控制不住了，我为这种场面而感动，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十万元钱带给他们的是如此的恩情，他们谢谢我们为他们提供了学习的环境，给他们提供了温暖，提供书籍，提供遮风挡雨的地方，他们说他们永远也忘不了我们，他们说很多别的学校的孩子羡幕他们，他们说很多被水冲垮的学校的学生还上不了学呢，他们说他们一定努力学习，将来也成为企业家、科学家创造价值后也来回报社会，赞助教育，以感谢我们的恩德……几乎朗诵都被孩子的呜咽打断了……人生到底追求什么呢？我经常问自己这样的问题，一直也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，在那一瞬间，我知道了，那一瞬间的我幸福，满足，善良，透彻……我追求的很可能就是这一刻，奉献而得到感谢的那一刻，我偷看了一下金总，他的表情从没有过这么放松，这么惬意，看看孩子们的眼光慈样无比，全无平常对我们工作批评时的严厉，我想，他的感想比我们要深得多。“禾丰公司永远以服务社会为宗旨，靠科学技术和创造性劳动来发展自己，回报社会”这是《禾丰宣言》，更是创业者的理想，此刻，实现理想之时，他怎么不陶醉，不幸福？接下来，县教委主任讲话，同样是对禾丰公司深深的感谢；然后是金总致辞，金总很激动并承诺我们将对希望小学尽长期的责任，我们将在以后的日子里，加强对希望小学的投入，包括为孩子们上课，为老师培训，请老师学生来沈阳，进一步加强硬件设施的建设等，金总希望孩子们能成为博士、硕士，能比他还要出色，最后领着孩子们共同高喊：“准备着，时刻准备着”，孩子们积极地跟随响应。接下来，我们又给希望小学捐助了5000元煤款，希望小学又赠送给我们一面锦旗，一件纪念品——一条乘风破浪的帆船……我离开了主席台，拿着相机不断捕捉着珍贵镜头，惟恐不能在回来时给禾丰员工一个很好的介绍……金总与县长共同为希望小学剪彩，为希望之光纪念碑摘去红绸，共同读文，共同照相，留念。最后，我们要求与孩子、老师合影，44个孩子被老师挑出17个他们认为漂亮的学生，被选上的个个喜上眉梢，不断地整理衣服，拨弄头发；没被选上的则撅着嘴，低着头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，其实在我们的眼里，他们每一个都非常美丽，当他们仰起头以无比敬慕的眼光看我们的时候，当他们在寒风中站成一排排时；当他们朗诵致辞时，我真的觉得用花朵来形容孩子太贴切了，他们就像还没绽开的小雏菊，羞涩而可爱，也许在未来的十年或二十年里，他们中间将会有又一个“邵彩梅”“金卫东”……

时间真是过得好快，本想同每一位老师、每一个学生再聊聊，可是当地政府人员在不断催促我们，临上车前，我们又看了一遍禾丰的第 一个非盈利单位，非常好，这里没有给我那幅摄影的悲楚、凄凉感，这里建筑结实、完 美，这里的孩子充满活力；是的，这里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经济回报，但在这里，我真的体会到我们的价值，我们企业的价值，我们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价值。“一年植谷，十年树木，百年育人”中国的国民素质想提高，从教育做起，当孩子们受到比他们的父母高级得多的教育时，愚味、落后、无知也许会渐渐离开中华民族的每个人，那时的中华民族，才真正位于世界民族之林，中国才能成为真正的强国。

车已经开远了，孩子和老师还站在操场上目送着我们，我们在车上也默默无语，多么好的一次经历，我们每一个都在回味，捕捉那种感觉对于我，今生第 一次，假设一下，几十年后，我们都已经不在了，但是我们禾丰公司在，我们禾丰希望小学在，我们“希望之光”的碑还在，当年的小孩子们已成为国家栋梁，也许就在禾丰公司工作，正改造着我们中国的家园。他们会对他们的孩子说什么呢？“当年，就是禾丰人啊，否则爸爸现在怎么会是律师、建筑师、市长？”我们躺在地下，想想有这么多的人纪念着我们，怀念着我们，我们是不是会想：“值啊!尽管很累，但我真高兴呀!”人经常会被自己感动，我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，这时金总问了一句：“有什么感觉？”董桦经理回答：“太好了，一种净化，也更有压力，分别时，他们的眼光中含了很多对我们的希望，希望我们再来，帮助他们。”“是啊!”金总慨叹到：“我们要做得更好，才更有能力帮助他们，帮助更多的需要帮助的孩子们！”车在贫瘠的盐碱地上飞驰着，车内还是很安静，只是这次大家不是在回忆，而是在思考如何做，怎么做以发展自己，回馈社会！

【后记】泰来之行应该是我短暂的一次出差，但却可以说是收获很大的一次经历，人真的不是赚了笔巨款，嫁了个如意郎君，娶了个貌美妻子是幸福的时刻，往往是无形的心灵的收获是让人快乐的！我很高兴我在禾丰工作，起码这十万元钱里，有我的一些付出，我能为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而高兴，我为在一个与我有相同价值观的公司而感到自豪！仅以朴实简单的笔触描写当天的经历，任何华丽词藻在这件事情面前都很做作，如果大家有什么关于希望小学的问题可以同我联系，非常愿意与大家分享这种快乐。

(摘自《禾丰人》1999年第10期)